上一棒 @夹榆子
最后一棒还是我惹ヾ(@⌒ー⌒@)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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拾叁梦 姑苏城外寒山寺,夜半钟声到客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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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宝十五年,秋。
“今晚就歇在这儿。”船家系了缆,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弯起。
看看天色将晚,蓝忘机微微颔首,算是允了。
炉上温着一坛黄酒。船家吊儿郎当地瘫在甲板上,支起腿,三千青丝用一根红发带束起,松松绾着,散落在黑色的衣袍上。
蓝忘机一向重仪礼,不知为何,却对这不知规矩的船家不甚反感。
“天子笑,分你一半?”
见他盯着那壶天子笑若有所思,船家微微一挑眉,眼中带笑。
“家中禁酒。”蓝忘机摇摇头,缓声道,脑中却想起不知谁家墙头的少年黑衣风流。
“不喝就不喝,这小古板果然还是小古板……”船家不知低声喃喃着什么,又忽然打住,移开话头。
“含光君,你是头一回离家远行吧?”
未及蓝忘机回答,船家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,“含光君可不要不好意思哇,这没什么的。我啊,打小就随江叔叔四处跑,后来江叔叔……我自己单干,一开始还有些寂寞,也是想家的很,久了便也习惯了。含光君不必如此忧心。”
忧心?他如何能看出?
蓝忘机内自疑惑,正不知如何作答,又不忍拂了船家的好意,只得微微“嗯”了一声。船家也不在意,径自说起幼时的趣事来。
“我小时候啊,可皮了。江澄他们去捉鱼,都是用篓用网,偏我爱闹腾,一个猛子扎进水里,好长时间没有动静。江澄急的直转,又不好喊江叔叔的,结果你猜怎么着?”
蓝忘机静静的听着,忽然想起从前似乎也有一个谁,也是不肯好好听讲,翘课去捉蟋蟀,被其母逮到又是一顿好训。可姑苏蓝氏家风严正,所交往者皆名门雅士,他又如何会认识这样的人?
“我呢,绕到船尾跳了上来,猛的一推,江澄就掉进水里,那水花溅的三尺高,都溅到了船上。我就站在船上,看江澄那蠢样,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……噢对了,我当时手上还抱着一条大鱼,喏,这么大——”船家在空中比了比,清澈的黑色双眸泛出点点星光,“——光溜溜的,滑腻腻的。我笑得肚子疼,一不留神,便让它窜水里去了。可惜了那样一条大鱼!”
蓝忘机莞尔,不由又想起那人。那人总能抓到最大个的蟋蟀,得意扬扬的拿给狐朋狗友们去看,谁知一不留神就让它钻草丛里跑了。每每向阿姐炫耀,阿姐总笑着反问阿羡那你的蟋蟀呢,那人总被噎的哑口无言,撒泼赖皮道:“蓝湛看到了,不信你去问!”
阿羡?
蓝湛?
那人是谁?
为何那人唤他“蓝湛”?
他如何得知?
蓝忘机隐隐有个猜测,生出丝丝缕缕的荒诞感。
“含光君近况怎么样哇?”那人望过来的黑眸带侃,似是蕴了漫天星华,叫人舍不得移开眼。
“一般。”
虽不知艄公何出此问,蓝忘机还是如实作答,强自按耐下心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“那可真是不巧,郎中这进士不过才中了两三年,好端端的,被那安什么史什么的一搅和,这可真是……”艄公忽然觑了蓝忘机一眼,刹住话头,“是我多嘴了,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,想什么就说什么,郎中莫要介意。”
“无妨。”
蓝忘机面上淡淡,却也觉得船家说的不错。
——家国危亡,蓝氏何在?圣人入蜀,郎中何存?
一时,舱内静默,只有温酒的点点火光在昏暗的光线中不是跳跃,噼啪作响。少顷,船家似是困了,伏着船框沉沉睡去。
蓝忘机走出船舱,伴着船家的微微齁声,静立于船头。
霜染过的乌桕叶,红火灿烂如枫,不知沾染了几点渔火,寄寓了几处相思。古朴的封桥静静的伫立着,跨过同样流淌千年的苏州河。
“当——当——”
远处传来隐隐钟声,浑厚低沉,却生生被蓝忘机听出几分无奈哀思——想必是寒山寺的夜半钟声了。乌桕叶红的愈发炫目,漾着火红的迷思。侧目,一只乌鸦排开火红的屏障,一如既往的扑棱棱飞进蓝忘机怀中。
那乌鸦生的妖异,通体漆黑,偏偏长了火红的喙和两颗红宝石般的眼,自蓝忘机初见人世就相随左右,很是喧哗聒噪,还黏人的紧——仅仅是黏着蓝忘机罢了。长辈道乌鸦原是上古神兽,这只又生的不凡,想来是上天的庇佑。
蓝忘机倒也不厌恶那只乌鸦,只觉得此论荒谬,此刻却前所未有的笃定。
他颤抖着双唇,缓缓呼出那个从未唤过的名字。
“魏婴。”
乌鸦通灵,闻言浑身一僵。一会儿,乌鸦软下身子,蹭了蹭蓝忘机的手心。
“别走了。”
蓝忘机抿抿有些泛白的唇,宽大的广袖轻轻裹住寒鸦,向舱内走去。
舱内哪还有什么艄公。
——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碧落黄泉,再不相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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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次的联文结束了 撒花|撒花|
首先谢谢各位太太的支持^_^
其次谢谢阿落 @西山落水 的远程指导^_^
第一次做策划出了好多问题,最后蟹蟹太太们的包容^_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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